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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和短篇佳作《羊舍一夕》

汪曾祺 2019-04-08 23:3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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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汪曾祺先生的作品对其形象都有着真切生动的刻画,下面我们就来谈谈汪曾祺先生和他的羊舍一夕。

汪曾祺是北京市有威望的老作家,最近十年来(即从他的花甲之年开始),他的创作力尤其旺盛,写出了全国获奖短篇《受戒》等一大批有自己独特风格、有广泛影响的小说、散文作品。

我很早就知道汪曾祺文学功底深厚,艺术修养也好(他对京戏有特殊爱好),他是西南联大时沈从文先生的得意门生。50年代初期,沈先生的处境不好,但他仍同沈家保持密切来

往,亲昵地称呼沈夫人为“三姐”。

1956年,在一次文学编辑工作座谈会上,我对汪曾祺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时他正主持北京文艺的编政。他有一个发言,我觉得他见解不凡,编辑水平很不一般。此时我才知道南京有才华的青年作家方之的成名短篇《在泉边》(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版建国以来全国优秀短篇选第二集)是经由汪曾祺从来稿中发现并给以发表的。这奠定了方之和《北京文艺》的特殊交情,所以,在粉碎“四人帮”后,方之将他创作成熟期的一篇最好的小说《内奸》交由《北京文艺》发表,这篇作品后来获全国优秀短篇奖,可惜它竟成了早逝作家最后一篇得奖作品。这些是后话。

我没料到的是汪曾祺这位热爱文学艺术颇有素养的专家却在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离开了他的编辑岗位,随后下放至北京西北张家口地区的农场劳动。

导语:汪曾祺先生的作品对其形象都有着真切生动的刻画,下面我们就来谈谈汪曾祺先生和他的羊舍一夕。

汪曾祺是北京市有威望的老作家,最近十年来(即从他的花甲之年开始),他的创作力尤其旺盛,写出了全国获奖短篇《受戒》等一大批有自己独特风格、有广泛影响的小说、散文作品。

我很早就知道汪曾祺文学功底深厚,艺术修养也好(他对京戏有特殊爱好),他是西南联大时沈从文先生的得意门生。50年代初期,沈先生的处境不好,但他仍同沈家保持密切来

往,亲昵地称呼沈夫人为“三姐”。

1956年,在一次文学编辑工作座谈会上,我对汪曾祺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时他正主持北京文艺的编政。他有一个发言,我觉得他见解不凡,编辑水平很不一般。此时我才知道南京有才华的青年作家方之的成名短篇《在泉边》(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版建国以来全国优秀短篇选第二集)是经由汪曾祺从来稿中发现并给以发表的。这奠定了方之和《北京文艺》的特殊交情,所以,在粉碎“四人帮”后,方之将他创作成熟期的一篇最好的小说《内奸》交由《北京文艺》发表,这篇作品后来获全国优秀短篇奖,可惜它竟成了早逝作家最后一篇得奖作品。这些是后话。

我没料到的是汪曾祺这位热爱文学艺术颇有素养的专家却在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离开了他的编辑岗位,随后下放至北京西北张家口地区的农场劳动。

他从农场归来后即调至北京京剧团任编剧、不久摘掉了“右派”帽子。

对于汪曾祺这个文学艺术的有心人来说,下放劳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与美丽的大自然和淳朴的劳动大众的亲近,必然激发着他的灵感,孕育着他文艺的再创造。

最早我似乎是从同事沈从文夫人张兆和那儿得悉汪曾祺手头有小说稿,遂安排编辑去同他联系。那是60年代初期,物质生活较困难,国民经济在调整,上级部门重申了文艺的“双百”方针,广泛团结知识分子、专家,所以作为一家全国文学刊物的编辑,我们敢于去向摘了“右派”帽儿的作家约稿,为此并制定了一些计划。

1962年某天,汪曾祺交来他的小说稿《羊舍一夕》(又名《四个孩子和一个夜晚》)。《人民文学》编辑部读过这篇小说手稿的人,是怀着怎样喜悦的心情啊!汪曾祺的精心构思、精妙的文学语言,将四个可爱的农场少年不同的性格、生活命运和一个诗情画意的羊舍之夜联系在一起,他创造了人物个性,创造了诗意,创造了美。他的创作如一帧舒展自如的连续的画轴。这诗这美,是饱吸了生活之蜜,酿造而成,所以它又富有来自生活的醇美、甜美。这些农场少年的形象———像拙诚的牧羊少年“老九”,机灵的果园小工“小吕”,文静的“留孩”和好动的“奶哥”———“丁贵甲”———呼之欲出。我当时揣想作家描写的人物,很可能有他十分熟悉的“原型”依据。小说也使人想到俄国大作家屠格涅夫的那篇《白净草原》,诗境和构思有某些相近之处。但我以为《羊舍一夕》所写少年是完全不同于旧时代的,它更显示了新生活的美。这篇小说遂以显著地位发表在《人民文学》1962年第6期,发表后颇受好评,在那时无异给小说创作吹进一股不同流俗的清新之风。印象中《中国文学》曾将它翻译成英文向国外介绍。其后,汪曾祺还在《人民文学》发表过短篇如《王全》等。但《羊舍一夕》应是汪曾祺在文学界奠定其应有地位的一篇作品。

这几年人们常说汪曾祺是以散文笔法写小说,他的散文、小说文笔优美。这自然是褒意。但我觉得,更确切的说法,汪曾祺是以文学语言、文学笔法写小说,他精心追求文字、语言的美(这美也包含准确、生动的表达),并用洗练的美的文字语言创造美的意境,这在小说《羊舍一夕》中也是随处可见的。例如小说第一段写农场少年眼中的夜行火车(“216,往北京的上行车”):

……先是一个雪亮的大灯,亮得叫人眼睛发胀。大灯好像在拼命地往外冒光,而且冒着气,嗤嗤地响。乌黑的铁,锃黄的铜。然后是绿色的车身,排山倒海地冲过来。车窗蜜黄色的灯光连续地映在果园东边的树墙子上,一方块,一方块,川流不息地追赶着……每回看到灯光那样猛烈地从树墙子上刮过去,你总觉得会刮下满地枝叶来似的。可是火车一过,还是那样:树墙子显得格外的安详,格外的绿。真怪。

我读这节文字,感觉格外亲切,因为我也曾站在下放劳动的树墙边,逼真地感受过火车排山倒海通过的情景。声、光、色、动感、节奏……均被作家于瞬间捕捉到了,这样准确、精到、鲜活的描写,才算“够份儿”的文学语言。小说本是语言的艺术,汪曾祺在小说创作中精心继承了我国古代和现代作家如冰心、沈从文等讲究语言艺术的传统。而有的走上文学创作之路的作者,却不够讲究语言艺术,所以尽管他们有好的创作素材而作品却因文字语言平平,而不能进入第一流的行列。顺便说一句,现代京剧《沙家浜》(原名《芦荡火种》)中那些精妙的对白、唱词,也是汪曾祺艺术劳动的成果。

而今有不少人自称是沈从文先生的徒弟。但是得其真传、得其“神韵”者,我以为汪曾祺是一个。不信你再读读他的《受戒》,他将男女之情诗化、美化,这正是沈从文先生的一个特长。当然,汪先生有自己的文字风格,这并非沈从文的模仿。但在追求文学的真、善、美表达上,两人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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