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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大学时期日记摘录

季羡林 2009-01-09 21:5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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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注:季羡林的《清华园日记》被网民当成了励志书,这些日记写于上世纪30年代,时值季羡林就读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跟所有时代的年轻人一样,此时的季羡林心气甚高,牢骚满腹,荷尔蒙过剩。日记在出版时,编辑曾提出“做适当删减”,季羡林的意见是:一字不改。网民视之为励志书的理由是:“原来,同学少年都此般——想象现今著作等身,名扬海内的大师,当年也是和自己一样迷茫而无知,只不过经历了德国的几年博士,严谨治学,才终有所成。”

现摘录一些内容以飨读者:

二日

今天才更深切地感到考试的无聊。一些放屁胡诌的讲义硬要我们记!

大千走了,颇有落寞之感。

十三日

昨夜一夜大风,今天仍然没停,而且其势更猛。

北平真是个好地方,唯独这每年春天的大风实在令人讨厌。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二日

今天作Faust的Summary,无论多好的书,even Fausteven Faust。

只要拿来当课本读,立刻令我感觉到讨厌,这因为什么呢?我不明了。

过午看女子篮球赛,不是去看想〔打〕篮球,我想,只是去看大腿。因为说到篮球,实在打得不好。

三日

今天整天都在预备Philology,真无聊。我今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不是test,就是reading report,这种生活,我真有点受不了。

四日

今天早晨考Philology,不算好。过午作Faust的Summary,也不甚有聊。

这几天来,一方面因为功课太多,实在还是因为自己太懒,H?lderlin的诗一直没读,这使我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督促自己呢?不能因了环境的不顺利,就放弃了自己愿意读的书(写文章,也算在内)。

编注:季羡林的《清华园日记》被网民当成了励志书,这些日记写于上世纪30年代,时值季羡林就读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跟所有时代的年轻人一样,此时的季羡林心气甚高,牢骚满腹,荷尔蒙过剩。日记在出版时,编辑曾提出“做适当删减”,季羡林的意见是:一字不改。网民视之为励志书的理由是:“原来,同学少年都此般——想象现今著作等身,名扬海内的大师,当年也是和自己一样迷茫而无知,只不过经历了德国的几年博士,严谨治学,才终有所成。”

现摘录一些内容以飨读者:

二日

今天才更深切地感到考试的无聊。一些放屁胡诌的讲义硬要我们记!

大千走了,颇有落寞之感。

十三日

昨夜一夜大风,今天仍然没停,而且其势更猛。

北平真是个好地方,唯独这每年春天的大风实在令人讨厌。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二日

今天作Faust的Summary,无论多好的书,even Fausteven Faust。

只要拿来当课本读,立刻令我感觉到讨厌,这因为什么呢?我不明了。

过午看女子篮球赛,不是去看想〔打〕篮球,我想,只是去看大腿。因为说到篮球,实在打得不好。

三日

今天整天都在预备Philology,真无聊。我今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不是test,就是reading report,这种生活,我真有点受不了。

四日

今天早晨考Philology,不算好。过午作Faust的Summary,也不甚有聊。

这几天来,一方面因为功课太多,实在还是因为自己太懒,H?lderlin的诗一直没读,这使我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督促自己呢?不能因了环境的不顺利,就放弃了自己愿意读的书(写文章,也算在内)。

五日

今天又犯了老毛病,眼对着书,但是却看不进去,原因我自己明白:因为近几天来又觉到没有功课压脑袋了。我看哪一天能把这毛病改掉了呢?我祈祷上帝。

零零碎碎地看了点H?lderlin,读来也不起劲,过午终于又到体育馆去看赛球。

五日

开始作论文,真是“论”无可“论”。

晚上又作了一晚上,作了一半。听别人说,毕业论文最少要作二十页。说实话,我真写不了二十页,但又不能不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二十五日

……今天开始抄毕业论文,作到〔倒〕不怎样讨厌,抄比作还厌。……

二十六日

今天抄了一天毕业论文,手痛。……

二十七日

论文终于抄完了。东凑西凑,七抄八抄,这就算是毕业论文。论文虽然当之有愧,毕业却真的毕业了。

晚上访朱光潜闲谈。朱光潜真是十八成好人,非常frank。

这几天净忙着做了些不成器的工作。我想在春假前把该交的东西都做完,旅行回来开始写自己想写的文章。

今天早晨考Philology,不算好。

(六月)十七日

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

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欲。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十八日

看Plato的DialoguesPlato的Dialogues柏拉图的《对话录》。柏拉图(公元前427-347)古希腊哲学家。

一天糊里糊涂地过去,没有多大意思。同长之晚饭后到海淀去,我印了五百稿纸。同访赵德尊。

对于这些真实的日记,季羡林自己的说法是:

在人的一生中,思想感情的变化总是难免的。连寿命比较短的人都无不如此,何况像我这样寿登耄耋的老人!

我们舞笔弄墨的所谓“文人”,这种变化必然表现在文章中。到了老年,如果想出文集的话,怎样来处理这样一些思想感情前后有矛盾,甚至天翻地覆的矛盾的文章呢?这里就有两种办法。在过去,有一些文人,悔其少作,竭力掩盖自己幼年挂屁股帘的形象,尽量删削年轻时的文章,使自己成为一个一生一贯正确,思想感情总是前后一致的人。

我个人不赞成这种做法,认为这有点作伪的嫌疑。我主张,一个人一生是什么样子,年轻时怎样,中年怎样,老年又怎样,都应该如实地表达出来。在某一阶段上,自己的思想感情有了偏颇,甚至错误,决不应加以掩饰,而应该堂堂正正地承认。这样的文章决不应任意删削或者干脆抽掉,而应该完整地加以保留,以存真相。

在我的散文和杂文中,我的思想感情前后矛盾的现象,是颇能找出一些来的。比如对中国社会某一个阶段的歌颂,对某一个人的崇拜与歌颂,在写作的当时,我是真诚的;后来感到一点失望,我也是真诚的。这些文章,我都毫不加以删改,统统保留下来。不管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幼稚,甚至多么荒谬,我都不加掩饰,目的仍然是存真。

像我这样性格的一个人,我是颇有点自知之明的。我离一个社会活动家,是有相当大的距离的。我本来希望像我的老师陈寅恪先生那样,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不求闻达,毕生从事学术研究,又决不是不关心国家大事,决不是不爱国,那不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然而阴差阳错,我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应景文章不能不写,写序也推脱不掉,“春花秋月何时了,开会知多少”,会也不得不开。事与愿违,尘根难断,自己已垂垂老矣,改弦更张,只有俟诸来生了。

(来源:搜狐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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