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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秦腔》解读

贾平凹 2018-08-14 17: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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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贾平凹都是当代文坛一位很有实力的作家,他不仅高产,而且具有敏锐的感悟力,这种文学的感悟力使他与时代的脉搏始终跳动在一起。“浮躁”是他对八十年代中后期中国社会普遍的文化心态的准确概括,“废都”对九十年代初期中国知识分子颓废、苦闷心态的描述也颇为精当,之后的《土门》、《白夜》、《高老庄》等小说都是对九十年代以来知识分子尤其是乡土知识分子恐惧城市化、向往乡土回归乡土的心态形象地表现出来。如今,贾平凹又以一部《秦腔》,把转型期中国乡土的颓败及其困惑和盘托给我们。因此,《秦腔》的获得茅盾文学奖也是理所当然的。阅读《秦腔》我感受到无比的沉重,沉甸甸的作品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滋味也许正是贾平凹所传达给我们的文本意蕴,乡土的困惑与混沌恰恰正是《秦腔》的主题。

大家都注意到《秦腔》的叙述视角,这一视角是一位被清风街人称为“疯子”的普通人张引生担任的。这样一个视角显然有别于贾平凹先前的知识分子视角,先前的知识分子视角同鲁迅等乡土小说一样,往往是知识分子对乡土的回望,这一回望包含了知识分子对乡村的审视,包含了知识分子对乡土的想象,这一想象属于整个启蒙话语,因而,乡村及其农民就成为被启智被改造的对象。这样一来,这个视角就成为一种俯视的视角,这种俯视的视角难免掺杂了过多的主观意愿和所谓主体性杂质,从而使乡土失去自身的自足性与客观性。贾平凹让引生担任这样一种视角,通过引生的眼光来看乡土,通过引生来讲述乡土,就成为一种平视甚至是仰视的视角了。引生对白雪的始终如一的爱,引生因爱而自宫的描写都表明贾平凹试图要把知识分子的主体性割掉,要让引生的爱成为纯粹的敬慕,这种敬慕是对秦腔实际上也是对传统乡土文明的敬慕。在作品中,引生敬慕的人物还有夏天义,夏天义作为土地的化身,是传统乡土社会重土轻商的象征。夏天义虽然下台,但他的威信仍在,他的余威犹存。他与侄子夏君亭的矛盾是尊崇传统与抛弃传统的冲突。因而,他坚持淤地以及最后的彻底葬身土地,都被赋予英雄的品质,这一悲剧性的描写正是通过引生的眼光来呈现出来。很显然,引生是倾向于土地和传统之美的。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认定,引生的视角也是贾平凹的视角,不过这一视角是作为农民贾平凹而设置的。贾平凹的另一个视角是夏风,夏风作为知识分子,代表着贾平凹的另一立场,这一立场对清风街采取批判的态度,夏风对秦腔的不以为然,对白雪的轻视以及最终离婚,夏家孙女的生来残疾,都表明乡土传统的必然衰落的结局。显然,引生与夏风视角的分裂,表明作家本身的分裂,这是一种困惑的视角,这一困惑是与贾平凹对乡土的双重价值判断分不开的。一方面,贾平凹对故乡充满了热爱,对传统充满敬意,另一方面,贾平凹又觉得传统是必然要消亡的,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现实。赞颂传统与批判传统同时出现在贾平凹的思想意识中。正像贾平凹所说的:“我的写作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我不知道该赞颂现实还是诅咒现实,是为棣花街的父老乡亲庆幸还是为他们悲哀。”[1]

无论如何贾平凹都是当代文坛一位很有实力的作家,他不仅高产,而且具有敏锐的感悟力,这种文学的感悟力使他与时代的脉搏始终跳动在一起。“浮躁”是他对八十年代中后期中国社会普遍的文化心态的准确概括,“废都”对九十年代初期中国知识分子颓废、苦闷心态的描述也颇为精当,之后的《土门》、《白夜》、《高老庄》等小说都是对九十年代以来知识分子尤其是乡土知识分子恐惧城市化、向往乡土回归乡土的心态形象地表现出来。如今,贾平凹又以一部《秦腔》,把转型期中国乡土的颓败及其困惑和盘托给我们。因此,《秦腔》的获得茅盾文学奖也是理所当然的。阅读《秦腔》我感受到无比的沉重,沉甸甸的作品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滋味也许正是贾平凹所传达给我们的文本意蕴,乡土的困惑与混沌恰恰正是《秦腔》的主题。

大家都注意到《秦腔》的叙述视角,这一视角是一位被清风街人称为“疯子”的普通人张引生担任的。这样一个视角显然有别于贾平凹先前的知识分子视角,先前的知识分子视角同鲁迅等乡土小说一样,往往是知识分子对乡土的回望,这一回望包含了知识分子对乡村的审视,包含了知识分子对乡土的想象,这一想象属于整个启蒙话语,因而,乡村及其农民就成为被启智被改造的对象。这样一来,这个视角就成为一种俯视的视角,这种俯视的视角难免掺杂了过多的主观意愿和所谓主体性杂质,从而使乡土失去自身的自足性与客观性。贾平凹让引生担任这样一种视角,通过引生的眼光来看乡土,通过引生来讲述乡土,就成为一种平视甚至是仰视的视角了。引生对白雪的始终如一的爱,引生因爱而自宫的描写都表明贾平凹试图要把知识分子的主体性割掉,要让引生的爱成为纯粹的敬慕,这种敬慕是对秦腔实际上也是对传统乡土文明的敬慕。在作品中,引生敬慕的人物还有夏天义,夏天义作为土地的化身,是传统乡土社会重土轻商的象征。夏天义虽然下台,但他的威信仍在,他的余威犹存。他与侄子夏君亭的矛盾是尊崇传统与抛弃传统的冲突。因而,他坚持淤地以及最后的彻底葬身土地,都被赋予英雄的品质,这一悲剧性的描写正是通过引生的眼光来呈现出来。很显然,引生是倾向于土地和传统之美的。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认定,引生的视角也是贾平凹的视角,不过这一视角是作为农民贾平凹而设置的。贾平凹的另一个视角是夏风,夏风作为知识分子,代表着贾平凹的另一立场,这一立场对清风街采取批判的态度,夏风对秦腔的不以为然,对白雪的轻视以及最终离婚,夏家孙女的生来残疾,都表明乡土传统的必然衰落的结局。显然,引生与夏风视角的分裂,表明作家本身的分裂,这是一种困惑的视角,这一困惑是与贾平凹对乡土的双重价值判断分不开的。一方面,贾平凹对故乡充满了热爱,对传统充满敬意,另一方面,贾平凹又觉得传统是必然要消亡的,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现实。赞颂传统与批判传统同时出现在贾平凹的思想意识中。正像贾平凹所说的:“我的写作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我不知道该赞颂现实还是诅咒现实,是为棣花街的父老乡亲庆幸还是为他们悲哀。”[1]

这种矛盾造就了贾平凹对笔下人物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贾平凹写了贾家四兄弟以及他们的后人等清风街诸色人物,夏天仁、夏天礼、夏天义、夏天智,这“仁义礼智”正是传统乡土秩序的象征。然而,夏天仁的早逝,夏天礼贩银元象征着乡土社会的礼崩乐坏的现实,只有夏天义和夏天智仍在支撑着乡土社会的残局败势。夏天义是正义和土地的化身,这位当了一辈子劳动模范和乡村干部的老人,下台以后也面临着严峻的新的世事的考验。他对土地的深情,使他偏执狂般地守候着七里沟,最终葬身在塌方的泥土中。作者浓墨重彩对夏天义的描写显然充满了敬仰之情,但作者又没有放过夏天义的守旧偏执不接受新事物与新的世事格格不入的性格特征。夏天义的安土固本情结与城市化进程中的尚商求变的现实形成尖锐冲突。夏天义的一窝儿女,“金玉满堂”最终是“瞎瞎”,这恐怕也是一种象征吧。儿女的不肖与不孝,愈发加剧了夏天义的悲剧品质。最让夏天义高度痛苦的是夏家后人以及清风街的劳力一个一个地离开土地到城里去了,孙儿辈的光利走了,翠翠走了,下一个该是谁呢?“后辈人都不爱了土地,都离开了清风街,而他们又不是国家干部,农不农,工不工,乡不乡,城不城,一生就没根没底像池塘里的浮萍吗?”无根的痛苦成为夏天义困惑的根源。相对于夏天义的“义”,夏天智则是传统智慧的化身。夏天智的威信来源于他的校长身份,也同样来源于他的作家儿子夏风。在清风街,夏天智是一个很有话语权力的人,他对秦腔的酷爱,对秦腔脸谱的执着,都表明他是传统秩序的维护者。但农村礼崩乐坏的现实,他也没有能力扭转,他不仅无法调解好侄儿们对夏天义夫妇的无礼行为,甚至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无法施加影响。作家夏风对乡土的愈来愈疏远,对秦腔对传统的不敬与不解,特别是对白雪的怠慢直至离婚,都是夏天智所不能接受的。小儿子夏雨的明显违背传统道德的行为,使夏天义和夏天智都感到不满。尤其夏雨与丁霸槽合伙开酒楼,并养起了娼妓的做法,实在是对夏天智儒家家教传统的嘲讽。后辈人的残疾,夏雨的不争气,终于击倒了夏天智,夏天智在郁郁中去世,临死前不许夏风给他送葬以及那个再也摘不下来的秦腔脸谱马勺,都象征性地昭示出传统的不可逆转的衰败与消亡以及传统与现代的矛盾和断裂。秦腔演员白雪是传统美的化身。她的温柔端庄,她的明理贤惠,简直无懈可击。她与夏风的结合,被称为是郎才女貌,天设地造。然而,夏风最终还是与白雪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尽管是复杂的,但夏风不喜欢白雪酷爱的秦腔,起码是一个重要原因。由此看来,秦腔在作品中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秦腔无处不在的旋律,成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也是清风街人流淌不止的血脉。但秦腔观众的流失,使它愈来愈成为夕阳艺术。秦腔的衰落也是乡土社会走向衰落的象征。作品中写到的夏君亭与秦安的斗争,君亭的权术,君亭发起盖商贸市场等等都体现了作者的困惑,作者不是站在一个特定的立场来批判某一现象,而是带着特别复杂的情感,挽悼着乡土社会不可避免的没落;同时作家又没有简单化地谴责商业社会。他对君亭盖商贸市场的做法采取了谨慎的客观的态度,给予一定的肯定,君亭的抓钱的思路与夏天义的固土的思路表明两个时代截然不同的特色。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君亭显然是符合时代发展趋势的;而夏天义成为乡土社会最后的守墓人,他的最终殉葬于土地,那块竖起的无字的墓碑,等待着作家夏风铭刻什么的白碑子,实际上无法书写也没有必要书写,这种百感交集的情感正是一片无法言说的困惑与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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